“轰隆!”
一声震天巨响伴随深褐色尘埃腾空而起,直插云霄。整个西北大地为之颤抖,无数碎石,从山顶倾泻而下,鸟语花香瞬间付之一炬。崩塌产生的震动波,瞬间覆盖整个黑金矿场。
正在睡午觉的矿监被震动波及,从藤椅上弹起,重重摔在地上。朦朦胧胧中,副长心急火燎的喊声在耳边响起。
“大人,不好了,天华宝盖又塌了!”
矿监不紧不慢爬起身,拍去身上的尘土,似乎早已经习惯,淡淡问了声:“这回死了多少人?”
站在门口,弯腰喘着粗气的副长,脸色难看至极:“上午派进去的一个营,没有一个逃出来!”
“哪个营?”
“东营。”
“很好。”
“好?!”
副长还以为自己的耳朵出毛病了,不可置信的看着矿监:“大人,那可是一个矿营,足足一千人呐!”
“这黑金矿场,除了咱们和矿奴,还有别人?”矿监双臂平伸打了个哈欠,旁边两个眼疾手快的丫鬟立刻跑上来,谨小慎微的为执掌生杀大权的矿监整理衣冠。
“传我命令,立刻把西营调往天花宝盖,务必在明天日出之前,将坍塌的矿洞打通。”
“现在?”副长一愣:“大人,坍塌还没有停止,这个时候派人进去,无异于送死啊!”
矿监右手一挥,两个丫鬟立刻退开,一抹冷笑出现在嘴角:“那群贱奴的命值几个钱?与凌少爷的事相比,算得了什么!”
“凌少爷……”
副长擦了擦额头上瞬间渗出的冷汗,不敢再多言半句,小跑着向西营而去。
此时此刻,天华宝盖崩塌窜起的尘埃,已经在天空中弥漫开,以遮天蔽日之势,将整个黑金矿场笼罩在阴影之下。矿外驻扎的兵马,训练有素的在矿场外集结,铸成一道难以逾越的铜墙铁壁,将矿场和外面的世界隔开。
坍塌仍未停止,余波一浪接着一浪,以天华宝盖为中心,向外扩散。
和天华宝盖山只隔了几百米远的‘铁矿山,对死亡的感受最清晰。
自打听到第一声轰鸣开始,由木桩简易支撑的矿洞,就开始摇曳不止,不断有大小不一的石头,从头顶上砸下来,等到掉落停止时,光是尸体就抬出去七八具。
矿洞是横向开凿的,一直延伸到距离天华宝盖不足百米远的位置。坍塌初期,甚至能听到从天华宝盖那边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是被巨石活活挤成肉泥的矿工,在生命最后绝望而不甘的呐喊。
挖掘天华宝盖的一直都是外地调来的新人。可照这么个死法,用不了多久新人就会死绝,厄运还是会落到老鸟的头上。
就在西营的矿工人人自危的时候,一个清瘦的身影在矿工面前闪过。
那是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长时间身处幽暗的矿洞里,缺少日照,以至于他的皮肤呈现出一种近乎病态的惨白。
高负荷劳动加上缺少食物,十六七岁却长得像十三四岁一样,站直了身体,才勉强比矿车高一点。和其他矿工相比,这名少年显然受过特殊照顾,右脚踝上多了一根三指粗的漆黑铁链,铁链的末端还挂着一个铁西瓜。
少年推着矿车跑过时,铁球撞击在矿石上,发出一阵叮叮当当的响声,在这个时刻想不引起人注意都难。
“他妈的,到底是叶家的种,身上好像有用不完的力气。要是他爹知道他给仇人这么卖命,非得气的从土里爬出来不可。”
名叫丁大力的矿工,屁股靠在矿车上,眼睛盯着仍旧微微颤抖的岩壁,使劲儿往轱辘上蹭了几下沾满矿渣的破草鞋。
对面的矿工,瞪了丁大力一眼:“姓丁的,怎么说话呢,那好歹也是叶将军的遗孤。没有叶将军,哪来的大夏国!”
“去他妈的大夏国,老子自打出生,没得过大夏国半点好处,倒是落了一身劳损病,逢阴天下雨,膝盖就疼到特姥姥家去了!”
丁大力瞥了一眼逐渐远去的消瘦背影,使劲儿吐了口浓痰:“全家三百口,都被人给宰了,连个屁都不敢放,整天就知道给杀父仇人当牛做马,也特么好意思说是叶家传人,我呸!”
“啪!”
丁大力刚呸完,一声脆响就响彻矿洞,紧接着便是丁大力杀猪般的惨嚎。
周围的矿工猛地一个激灵,根本顾不得查看那声脆响的来源,疯了似的抡起铁锤敲打矿石,卖力的样子,像是把石头当成了杀父仇人。
不知何时出现在丁大力身后的青衣男子,冷眼注视着丁大力,手中拇指粗的牛筋鞭一挥,就在丁大力后背上留下一条滋滋冒血的伤口。
丁大力死死咬紧牙关,不敢吭出半点声响,手脚麻利的推着矿车,往矿洞深处跑。
黑尽矿场人的等级是按衣服分的,一等青麻官服,二等麻纱囚衣,第三等是连纱衣都不配穿的贱奴。穿着青麻衣的监工,甭管是官位高低,都手握着生杀大权。至于矿工,小命儿还不如一锤一锤砸出来的石头值钱。
就在监工以一种极致的蔑视眼神,扫视着眼前的矿工时,一辆失控的矿车朝着监工冲了过去。
中年发福的监工,年轻时参过军,身手矫健,往旁边一侧身,轻松躲过了矿车。
一个六十多岁佝偻消瘦的老头,急匆匆的
第1章 叶氏遗孤[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