够通过的裂缝。她早已见识过类似的机关设计,便点点头,也不惊讶,跟在沈长渊的身后走了进去。
或许并非地牢,这个密道中的气息相当清新。
说是囚禁,终究是碍于靳元是林弦歌外祖的身份,沈长渊并未过分为难他。林弦歌走了大约半刻,才拐入一间精致的内室。
与寻常的书房无异,甚至还要比一些书房精致了些许,林弦歌嗅着那淡淡的墨香与檀香交融的气味,然后随意打量着墙上挂着名人字画。
竟然有几幅是真迹,她不由得多看了沈长渊一眼。没想到,他面上恨靳元入骨,却仍有这份细腻的心思。
靳元就好端端地坐在书桌之前翻看着一册书,或许也是沈长渊的安排,书架上摆得满满当当,甚至还有一个小厮在旁伺候着,除却身在密室被两个暗卫昼夜看守,靳元的日子,或许过得与在家中时没有什么不同。
“来了?”如同招待自己的晚辈一样,靳元起身,看了他们一眼,唇边露出一分笑意。他的态度自然得林弦歌有些难以适从,尽管看上去他并未受到苛刻的待遇,面颊也红润饱满不似被囚病弱。
“嗯。”
淡淡应了一声,林弦歌在小厮擦干净的圆凳上坐了下来。她思忖了片刻,才开口道:“你可知外面的光景?”
“不用知,你们二人有空闲来与我言谈,还是这副淡然之色,便说明,东晋已经没得救了。”
靳元倒是镇定,他随手将书倒着放在桌案上,抿了一口茶水道。
“没错。”
这一回接话的是沈长渊,他抿唇笑道,不请自来地拎起桌上的紫砂壶替自己也倒了一杯,“走太久,有点渴。”
“靳大人,有什么想说的吗?”林弦歌微微颔首,望着这个已然风烛残年的老人。她不想过分地去怨恨他,但是见到时,终究还是觉得心中百转千回,仍然有个结在当下。
“老夫无话可说,但是,东晋终究不会归于他人之手!”靳元的态度没有变过,他沉声道着,却没有露出半分剧烈的神色。说着,他又拾起了书册,专注地阅读着。
“为何不可能?”
他朗声一笑,目光藏在书册之后,却用这声音表达了自己的心绪。或许是的确胸有成竹,靳元的声音比先前有底气得多。
林弦歌与沈长渊对视了一眼,他们都没有言语,但是心里想的,恐怕是同一件事:靳元莫非还有什么后手?
不敢轻视这个会给自己的亲人下无解之毒的老人,沈长渊收回了目光,两腿一翘,露出平日里那份天地无忌的浪荡脾性来,他侧过身子靠近靳元,露出一个妄然的笑容道:“靳大人,既然你心中有底了,又何必藏一半露一半呢?”
“告诉你们也无妨。”靳元这一回倒是爽快,他冷哼一声,向后撤了一下椅子,好让沈长渊那张笑脸离自己远一些,“东晋萧氏皇朝,自然有自己的一套法子,使得东晋江山免遭外人之毒手,若是不信,你们便自己去试试。”
这个辛秘,林弦歌倒是从未听说过,她在脑中回想着前世今生的各种信息,却始终想不起是否有这么一回事。
“萧家的人恐怕都快死绝了,剩下的那几个也是不顶用的或是旁支,又有何用?”沈长渊嬉皮笑脸地,他的手指握着桌上的一枝笔,随意地在指间飞快转动。这副吊儿郎当的模样,却是为了激怒靳元,好套到更多的话。
可惜,靳元却不吃这一套,他的为人毕竟还是比沈鹤澜沉稳许多。
“到时候,你们自然会知晓。”
他站起身来,做了一个下逐客令的手势。或许是靳元到底是几朝老臣,其气场不同凡人,分明是被人囚禁在密室之中,却好像自己已然是这方寸之地的主人一般。
林弦歌与沈长渊互相看着,而林弦歌片刻之后才微微点了一下头,沈长渊便随之退出了这间装饰精美的书房。
“你怎么想?”
在回宫的路上,沈长渊冷不丁开口道,“虚张声势,还是确有其事?”
“不知。”林弦歌承认,自己看不出这件事的真假,或许是靳元此人太过神秘,其本事远超历代君王,他口中说的话,再玄乎也总有几分像真的。
“那便等着,总会知道。”沈长渊无所谓地将手垫在脑后,他的模样肆意而自在,林弦歌不由得微微一笑,点了点头。
第一百八十章 囚徒[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