伸出了手。“小少爷,这怕是......”其中一个副将显然也是沈丞相的人,他看了一眼骑装打扮的林弦歌,轻声咳道,“这怕是不合规矩,也不大方便......”行军打仗,最忌女子在场,不仅有些古训说不吉利,如林弦歌这般孱弱的女子,沈长渊还要费神护着她,战场上刀剑无眼,平添了不少麻烦。沈长渊却瞥了他一眼。他的眉头微扬,眸光一黯,那副将咽了咽口水,把后头的话一并咽了下去。如今局势不明,林弦歌又身中梦魔,不把她带在身边......恐怕又会生出不少新的变故。他将林弦歌抱上马背,圈在自己的怀里,却始终不发兵。另一名副将见状,又好奇地开口道:“将军,咱们何时攻城?”此时是还未日出的时候,东晋京城的大门紧紧关闭着,守城的士兵小心地窥探着虎视眈眈的西燕军,却没有人敢出声或率先进攻。宫中的旨意尚未传来,他们一动不动,只举着火把,小心翼翼地察看着。“不急。等一个信号。”是什么信号呢?沈长渊不说,其他人便也不问了。这一回,西燕来的军队不容小觑,无论是人数还是作战的经验......都远胜以往。但是对上东晋最为精锐的沈家军,谁胜谁负,还尚未可知。忽然,他听得城中一声爆裂,巨大的烟火绽放在尚且漆黑的夜色上方,如同火树银花一样,碎裂,而后如雨水一般坠落在半空之中。“时候到了,西燕军听好了——”沈长渊早已换上了一身盔甲,银色的寒光在微弱的光线下显得沉郁,却锐利,他举起自己的佩剑,高高地竖立在空中,“切勿伤害东晋百姓,我们只须攻下皇城——”随着他的呼喝,守城的东晋士兵似乎也同时都被唤醒了一般,高高的火把燃放起来,一阵喊杀声穿过了紧闭的城门,高高地扬起。密密麻麻的黑色羽箭如同雨水一样飞快地对着西燕军冲来,东晋的守城士兵已经在城门上伫立着,以队列的方式,在领头士兵的一声令下放箭。而西燕士兵纷纷驾马躲闪,一时之间,兵刃相接声不绝于耳。对于攻城,西燕军还是有些经验,他们以一根巨木做武器,数十人抬着,用力地向城门上撞开,而东晋士兵显然也在里头竭力顶着,双方胶着,僵持不下。沈长渊一手搂住林弦歌,一手持剑,在箭雨中迅速地敏锐地穿行。他狠狠地勒紧了缰绳,一面在冲下城门迎战的东晋人之中利落地斩杀,一面微微笑着。他似乎生来就有在战场上所向披靡,无比愉悦的天赋,即便是此时此刻——在攻打自己出声的、长大的地方。他的剑如同与手臂融为一体,很快,身边便倒下了不少被重伤的士兵。而此时,城门已经支撑不住。大部分东晋人已经跳下城楼,正面迎敌,守城的士兵似乎早已不指望这道沉重的木门能够抵挡住这些西燕大军,于是,随着一声用力的呼喝,城门破开,大批的西燕军如同水流一般倾入京城。京城失守,不算什么。他们的目标,其实是皇城。似乎是为了避开百姓,他们故意选择了这样一个尚未天亮的时间。在东晋士兵的火把映照下,每一个西燕兵都面容肃然。他们慢慢地,在守城的这些士兵的竭力抵抗下,向着皇城的方向行进。“沈家军呢?!镇守京城的,不应该是沈家军吗?”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了这样一声质问,随后,便如潮水被风浪掀起一样,更多的士兵的动作迟缓了下来。他们在等待沈家军的救援,等待着沈鹤澜的神兵天降——他们就应该驻扎在京城,却为何迟迟不来?这令西燕军士气大振,战场之上,本来便是此消彼长的。他们越杀越勇,在毫无普通平民的阻拦下,足足将战线推远到了京城的深处。尽管街道拥挤,但是西燕军却极善在此间穿行,沈长渊的一声令下,他们变换着队伍,如同利箭一般,精准地刺入了京城的心脏。“沈家军!沈家军不会来了!”又不知是谁带头喊着,这声音非常绝望,似乎是知道自己已然无所依赖。林弦歌坐在马上,轻轻地叹了口气。如果他们的计划没有失误,沈家军......当然不会来。沈鹤澜,早已带兵身在京城之外,刚好与西燕军队,巧妙地错开。她看着那群东晋士兵怅然若失的模样,不由得心头微微一动。
第一百七十章 攻城[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