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 在场几位都知道,林弦歌的母亲正是被身边的丫头下毒至死,如今到了林弦歌身上,她自然是难以平静,伸出手,将冬渔的脸托了起来。
“你说吧。”
她的口气里已经全是死寂。平心而论,冬渔是今世她最信任的丫头,甚至在沈长渊出现之前,也是她最信任的身边人。
可是,冬渔却背叛了她。
“冬渔没有背叛郡主!”似乎能听到林弦歌的心声一样,冬渔跪在地上,小声啜泣起来,“都是因为......因为奴婢轻信了他人......奴婢早就应该有所怀疑才对......”
“还在西燕的时候,奴婢曾经与江夏王府的暗卫见了一面。他是替世子送信来的,奴婢从小与暗卫一起进王府,感情颇深,所以对他的话也深信不疑。暗卫说,靳少爷已经回到了靳家,他还与靳老爷也取得了联系......奴婢本是靳家的暗卫,但是自那一日被郡主发现,奴婢便发誓,终生效忠郡主。”
“哦?这么说,是靳家指使你下的手?”沈长渊扬起眉,他对靳家了解不多,一个早已经退出朝堂不再参与争斗的家族,曾经的辉煌与他也毫无关系。
冬渔点点头,却又摇了摇头道:“暗卫说,靳老爷并非要害郡主,他毕竟是郡主的外祖......到了京城以后,暗卫又暗中联系了我,说靳老爷有新的指令。奴婢也曾推脱,但是,暗卫却说,是为了郡主好。他的话,奴婢没有全信,但是那一日慧远大师忽然劫了我们的车,奴婢才听信他的话......”
那一日,慧远将林弦歌引到野外,只为劝她收手作罢。冬渔虽然走远了一些,但是她毕竟受过死士的训练,耳力还算不错,偷偷听得只言片语。
暗卫曾对她言明,靳家老爷擅长推演占卜,他听闻靳令台讲了林弦歌的一些事,又知晓靳氏的大仇已经得报,欣慰之余,却也对林弦歌起了疑心。他推演出结果,说林弦歌的命格有异,分明该是个不祥的囚凤之命,却中途变为七杀命格,实在诡异。后又预卜未来,靳老爷断言,林弦歌此命格必将扰得天下大乱,于其自身,也是损了福报与阴德之事。
靳家一门最是清贵,不仅心系子孙后代,更关心天下人的命运。林弦歌的命格令靳老爷心中不安,故此,才想劝服冬渔,给林弦歌下一副药。
“暗卫说,靳老爷给的药不会伤身,更不会有损性命,只要奴婢连续半月,每日都加在郡主的饮食中让她服下,郡主就会有些困乏疲倦的症状,一月之后,郡主便会陷入沉睡。这个时候,靳家会派人把郡主接走,然后替她解了这药,只要郡主离开沈家,离开东晋,离开沈少爷,此后在靳家安稳度过一生,她的命格就不会有任何阴损之处。”
她说完,满室寂静。谁也不曾想到竟是这么一回事,要对林弦歌下手的人是靳家,是她的外祖家,何其荒唐。
“你可知那是什么药?”沈长渊嗤之以鼻,他瞥向冬渔,沉声道,“我虽不知,但也看得出!弦歌近日连连梦魇,饭食进的也极少,恐怕根本挨不过一个月去!她于梦中被人索命追杀,每每受伤,醒来后身上也有相应的伤痕。你怎会蠢钝如此,竟看不出这药能让她丧生于此!”
一滴眼泪啪地一声滴在了林弦歌的手背上,冬渔竭力压抑住自己的啜泣声,呜咽道:“奴婢发觉不对的时候,那药已经下了十日了......于是,就自作主张停了药,可是恐怕郡主会责怪......便不敢多说什么......”
“起来。”
林弦歌忽然开口道。她的声音极为细弱,坐了这么一会儿,她的脸色更加不好,惨淡而带着明显的困意,却是强打着精神,对着冬渔道。
“我没有怪你。”
冬渔是个有些天真的姑娘,她虽性子坚毅,能在江夏王府独自支撑数年,自然有其独到之处。被人背叛的滋味,不好受,但是不知为何,她却觉得冬渔并非是恶人,只是太过天真,也太过轻信罢了。
再看冬渔泪水盈盈的双眼,她叹了一口气,对沈长渊使了个眼色,示意他不要再对冬渔冷嘲热讽。
“我不会有事,但是,你也要把剩下的药交给我,然后,配合我去做一件事。”她将冬渔的那一滴泪水握在手心里,丝毫不顾沈长渊好不认同的脸色,“冬渔,我再信你一次,但是你要记得,这是最后一次。”
或许,她可以试着,再去信任一次吧。
林弦歌望着冬渔哭得通红的双眼,却只觉得额角一阵爆裂般的疼痛。她支撑不住,猛地倒在床边。
第一百五十九章 靳氏毒手[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