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那奇毒究竟是如何发作,效果又是如何,几刻才会致命。林弦歌将沈长渊扶在自己膝头,望着他口中不断涌出血液,断断续续地轻咳着,甚至连双目眼白处都现出了绛红的血色,隐隐要滴落出血泪的模样。
“沈长渊,你……”她勉强将沈长渊扶到自己膝头,让他能够平躺得更舒适一些。她用随身带着的帕子将他嘴角的血液擦拭干净。
她的思绪飞快转着,现在回到露宿的地方去叫人来帮忙,显然是极为不理智的决定。一来,不知道那些杀手是已经离开,还是伺机在密林中等待;二来沈长渊紧紧闭着双眼,正在忍耐着万分痛苦的模样,若是她贸然离开,不知道沈长渊还能够支撑多久。
“咳……”沈长渊重重地咳出一口血来,几乎将整张帕子都浸透了。他搁在林弦歌膝头上的脖颈和上半身剧烈颤抖着,咬紧的牙关间不时泄露出一分痛苦的呻吟。
忽然,林弦歌的脑中灵光一现。
她迅速将手伸入自己的衣袖中,从贴身的小衫里摸出了一只银哨。因为过于担忧和急促,她的手指也如沈长渊一样颤巍巍地,险些将那小巧的哨子掉落在地上。
这支哨子,正是当年沈长渊送给她,即便相隔甚远,也可以呼唤寒光等一众暗卫过来寻人救援的物件。
随着哨响,不过半刻,果然寒光等人循声而至,林弦歌紧绷着的精神忽然松懈下来,握着沈长渊的手指骤然松开,只觉得自己气息紊乱,眼前一黑,随即便晕了过去。
“沈大哥,你说你这是何苦呢?分明你是对她……”
再度醒来时,林弦歌只觉得自己的太阳穴一阵阵发紧,受了风寒一般头重脚轻。她睁开双眼,看到的是离自己面部极为近的大帐的棚顶,一阵阵浓郁的药香萦绕在身边久久不散,她隐约听到了人声,便自然而然地循着声音转过头去。
她原是躺在先前搭好的大帐中,身下垫着的是一床厚厚的羊毛毯子,还带着股腥臊的味道。见她醒了,正在沈长渊身边说话的燕思齐忽然住了口,对着她露出了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
“呃……大嫂,我是不是吵到你休息了……”他挠了挠后脑,仿佛在刻意掩饰什么一样,将脑袋探出帐外道,“那个,找个大夫来给大嫂诊脉看看,是否无恙了。”
林弦歌勉强支起上半身,眼看着闻声而跑入帐中的冬渔将她匆匆扶起,又顺着背,又忧心地望着她,不由得摆了摆手示意自己无碍。待那大夫来替她诊了脉搏,因是情势紧张顾不得什么男女大防,那大夫摸着胡须道:“沈夫人应当只是过度惊慌,一时气血逆行,故此才忽然晕倒,此时既然已经醒过来了,便无大碍,若是不放心,可以用些安神静心的药方子,以此巩固。”
“多谢大夫,那么,他呢?”林弦歌收回手,目光却望向躺在另一侧的沈长渊。
他似乎一直在昏迷不醒着,燕思齐陪在他的床边,目光也是忧心忡忡的模样,显然,并没有什么好消息。
根据完颜津的说法,沈长渊在运用内力后,便会将体内的毒性全部激发出来,从而毒性发作立刻导致身亡。眼下,或许之前那些秘密送来的药物起了作用,减弱了毒性,才能够让他保住一命。
大夫还没有说话,燕思齐便立刻接口道:“沈大哥他……命倒是保住了,可是,眼下一直在昏迷,还不知道什么时候会醒来。”
他的神色是鲜见的忧愁,与往日那爽朗的少年气完全不同,一面叹着气,一面挥手让大夫下去道:“这几个大夫全部不顶用,我用了……用了先前的几个药方,才勉强保住沈大哥的命和内力,只是不知能维持多久。大嫂,如今没有时日了,若是你能够撑住,咱们要立刻赶路回到西燕才好。”
林弦歌理解了他的意思,她没有立刻答话,而是起身走到沈长渊的身边。
他的面色苍白,仿佛将全身的血都流尽了一般,双唇也没有血色,甚至在有些寒凉的夜里隐隐发紫,眼下也同样是一片乌青。林弦歌从未见过沈长渊虚弱至此的模样,手指不由自主地抚到了他的唇角上。
那唇角如往日一样形状优美,线条流畅,像是上天最好的杰作,每每笑起来时,稍稍上翘的模样着实令人感到心口微微一窒。
“立刻赶路,我无碍,重要的是要立刻回到西燕。”林弦歌的手指轻轻地拂过他的面部,仿佛还带着些微的惊惶的颤抖,可是再回过身来,面上却是带着几分坚毅的平静,“走吧,吩咐大军殿后,咱们先行上路。”
燕思齐有些感激地点点头,吩咐了一些事宜后,立刻亲自驾着马车,将林弦歌和沈长渊等人向西面行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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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章 神秘女子[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