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轻信。可是不知为何,看到沈长渊的字迹,她便如同昏了头脑一般。
想来,沈长渊定然是摸准了她这般心思,才出此毒计。
那封信被她的贴身宫女盗走,送到了皇帝案上。她自以为天衣无缝地换装出宫,却是一场敌人眼中的守株待兔。
“所以,沈长渊,我只是一个弃子……”
回想起一切的缘由,沈长渊出手,无非是因那一日在宫中自己威胁了林弦歌而已。她本以为,沈长渊那样的人物,绝不会对任何世间女子动心动情,所以才洋洋自得,口出胁迫之语。她永远不可能背叛沈长渊,却不想只是因几句妄言,便彻底地被沈长渊抛弃。
屋外的守卫自然也将这些话收入耳中,他们却是不懂,那个沈家战死沙场的二少爷又与婷修仪有什么关系。只是,后宫中的事向来是多问不如不问,他们相互对视了一眼,便充作没有听到罢了。
这一年冬日,婷修仪在宫中消失了。
本就是一个品位较低的后妃,也不会有人在意,只是在后宫中掀起了不小的波澜。那一日在甬道上,光天化日之下被皇帝捉住,这消息总会在私下里传播。
没有人知道她最终去了哪里,尽管传言纷纷,都说是陛下私自将这不守贞洁的狂妄女子处以极刑,却终究是无人亲眼见得。
与此同时,朝堂上却被另一个消息惊到。皇帝十分看重有关萧逸之行踪的传闻,却也老谋深算,不会轻信,故此,他特意派了几个心腹深入北狄境内去寻,因随行人数少,那探子又是经验老道,自然没被发觉。
一月后,探子回朝,却带来了不好的消息。
他亲眼见得萧逸之现身在北狄王城,虽然只是匆匆几眼瞥过,却十分笃信,那人就是萧逸之本人。
东晋的大皇子,在东晋军队战败后依然留在北狄境内,却并未传送消息回朝,如此一来,便悄然应证了当时的传言——萧逸之通敌卖国,正是他动了手脚,导致东晋战败,且三皇子萧逸邗被敌军俘虏,如今不知死活。
萧逸之失势已经有些时日了,朝中的大臣们又是数墙头草最多,他从前的那些支持者早已在废太子之时倒戈相向,如今又得了这样的消息,一封一封的折子纷纷往皇帝案前送。
废太子通敌卖国,罪不可赦。
北狄阴险狡诈,望尽早铲除蛮夷。
这些消息传到林弦歌耳中时,沈长渊早已回到西燕去了,她的身边自然便只有冬渔、魏千等人。从江夏王府打探完了消息回来,她坐在马车中,嘴角微微一翘。
“郡主,是有什么好消息么?”
因每每回王府,林弦歌都是从林翰飞处打听朝中要事,冬渔自然是不能跟着一起听,此时只能眼巴巴地看着林弦歌的笑容,抬首问道。
林弦歌也不瞒她,一面接过她递过来的手炉暖着双手,一面笑道:“朝中传来消息,皇帝似乎打算再次出征北狄。”
冬渔眨巴了几下眼睛,却有些疑惑道:“上一回不是输了么?怎么这么快又要出征?”
“萧逸之激怒了他。咱们这位皇帝陛下……年轻时上过战场,颇有几分英雄气概,可惜如今英雄垂暮,却也不中用了。”林弦歌长叹一声。
若换做十年前的东晋皇帝,绝不会因此而失去理智,贸然决定攻打北狄。但是如今他年岁大了,三皇子萧逸邗生死未卜,从前视作继承人的大皇子萧逸之又毅然叛变,北狄人大大触怒了他的尊严,身为天子和大国之君的尊严。
年轻时,尚可不要这尊严,但老了,身子不行了,只剩下尊严可以维护。
林弦歌的手指搭在那黄铜炉边轻轻摩挲着,眉头微微蹙起道:“冬渔,如果此事定下,咱们也要快些出发了。”
“去西燕?”冬渔只知道沈长渊每每离开京城,都是去西燕办事,如今林弦歌贸然提起出发,她自然也只想到此,刚刚问完,却又撅起嘴嘟囔道,“郡主,这一回,你可得带上奴婢一起同行。”
林弦歌有些好笑地看着她不服气地望着魏千的模样,这才明白,冬渔其实有些为上一回自己带魏千出行,却留下她在沈府的行径而忿忿,她唇角微扬,笑道:“不,咱们去北狄。”
第一百二十三章 失势[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