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言,领命后便又行了一礼,随即推门想要离开。却不知为何,怔在了原地。
“还有何事?”沈长渊挑眉道,一转头,却恰见门口的一角衣裙,裙下却是双雪般光洁的赤足,似乎因天气寒凉而冻得微红。
林弦歌裹着一件外衣,直直地站在房间门口。她的面色如常,却比往日来得更加苍白。
“瞧你,为何不穿上鞋子再过来?”沈长渊先是一愣,随即嘴角翘起,仿佛是寻常时候见到她一般微微笑着,牵起了她的手道。
林弦歌面色不动,冷声道:“若是穿了鞋子,想必早已被你发觉,也就听不到后头的那些了。”
这二人对峙着,京虚却有点心虚地咽了咽口水。沈长渊娶妻,虽然并未带新媳妇去西燕沈家拜见,但到底是传了书信来告知,沈家上下都是欢欣不已。只是听闻这新媳妇可是东晋江夏王的嫡出女儿,正经的长宁郡主,若是沈长渊并未将自己的身份告知与她,此刻被戳破,影响了二人的亲事,那他可是罪过大了。
“这……小少爷……”京虚小声开口,却被沈长渊止住。
“京虚,事关重大,你先回去复命,我自会处理好这些事。”他的眸光中暗含着一丝危险的警示,京虚摸着后颈上薄薄一层冷汗,赶紧应了一声下楼去了。
沈长渊一把将林弦歌打横抱起,目光却紧紧地盯在她的脸上。眼神中复杂的意味,让林弦歌不由自主地绷紧了身子。
“沈长渊,我撞破了你的辛秘,现下,你是要灭口吗?”她的双目波澜不动,冷淡的模样如冰如寒潭,幽幽地散发着寒冷的雾气。
却不料沈长渊只是将她放在了床边,卷了锦被来将她的双足裹住。
“早就知道安神香根本耐不住你这小丫头,倒是你这幅模样,真是令为夫伤心。”他垂下眼眸作出个伤神的模样,手中却握着林弦歌冰冷的双足,将手心的热度传送过去。
林弦歌觉得不知为何,自己自从察觉到那安神香的气味,假作睡去之时开始紧绷着的心神,因他这一句话便放松了下来。
“行了,别说这些有的没的,既然被我撞见,那还是老老实实交代吧。”她任由沈长渊替她捂着双足,若有所思道,“其实,当日我发觉燕思齐是西燕人时,就该猜到。”
“哦?”沈长渊露齿笑道,“他是如何暴露的?”
“他记账时候的习惯,与东晋人不同。”林弦歌淡淡道,她也的确是擅长隐忍不发,沈长渊走后,她曾与燕思齐一同理过群玉楼的账目,偶然发现后将此事隐藏在心中数日,一个字也未曾提起过,“西燕人惯于与西域经商往来,故此记账时吸收了一些西域的习惯,比如,在数目之后画一横杠。”
她虽未曾到过西燕,却对各国的人文习俗颇有兴趣,前世也曾托父兄搜罗诸多地理人文志来翻阅,这个细节,她一直记得。在燕思齐身上发现,大为惊讶,却并不想多问。
沈长渊摸了摸下巴,笑道:“原来如此。”
烛火微微一动,林弦歌觉得他的侧脸在灯火下似乎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金色,另半边隐没在黑暗中,如同幽灵鬼魅一般神秘莫测。
“小丫头,我不想瞒你。”
他半晌才微启嘴唇,轻声道。
“只是事关重大,不得不隐瞒。甚至有时我也在想,你的那个不能言说的秘密,是否与我的这个一样,都是绝对不可以暴露于世,才令我们都对此讳莫如深。”
他骤然提到了林弦歌自己,这令她稍稍有些不安起来。
“你大概方才也听了出来,我和燕思齐一样,都是出身西燕。”沈长渊却仿佛没有察觉她的异样,只是接着向下说,“西燕丞相沈家,是我的外祖家。多年来,我一直与外祖父暗中有联系,但我的生身母亲,已经在十多年前死在了东晋。”
林弦歌微微扬眉道:“沈将军……与一个西燕女子……”她有些诧异。沈鹤澜是出了名的后院干净,自娶了沈夫人进门之后,便再也无其他姬妾,即便是一个通房也不曾有过。而这个西燕女子却还不是普通人,竟是西燕丞相的女儿……
“不,他也并非我的亲生父亲。”沈长渊沉声道。
第一百零一章 辛秘[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