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集的村民救起,而荆才生,便是最早发现她的人。
“是你做的,你故意引我上钩……你……林弦歌……你怎么能如此阴险!你偷偷藏着的那个暗卫明明就不在……”林乐仪双臂不自觉地抱着自己的身子,她从前只隐隐觉得林弦歌本事不小,那人……也告诉过她不可轻举妄动,可惜她自负太过,本以为天衣无缝的计划,可以在林弦歌出嫁前坏了她的名声,却仍然叫她逃了过去。
林弦歌细细地摩挲着自己腕上淡淡的瘀痕,缓缓道:“林乐仪,我本以为,咱们府里只有林管彤是个蠢的,没成想你也是这样。你以为,有个人成日里监视我的动静,偷听我与别人讲话,我会全无发觉?不假作调开我的暗卫,你又怎么会轻易动手,露出破绽给我看?”
事已至此,林乐仪全无了还击之力,她紧紧咬着下唇,半晌才稍稍放开:“那你还来做什么?既然你早已知道,还设计了这一出让我身败名裂……”
“以牙还牙,这句话,你不知道?”林弦歌没有半分愧疚,她的目光愈加深邃,似乎要将林乐仪整个人都要看透,“三妹妹与我,平日里即便偶有些摩擦,但费尽心机害我至此,三妹妹又有什么好处?更遑论,你几次跟踪我,甚至偷听我与沈长渊的谈话,这便不可能是内宅争斗了。三妹妹,你我其实并无冲突,反倒是……你若被府外之人迷惑,那可是得不偿失了。”
她的口气并无什么波澜起伏,像是平日里在荣景堂教导林骏德读书习字一般地耐心平和,可林乐仪却仿佛被踩了尾巴的野猫一般,声音陡然尖锐起来。
“你胡说什么!这都是我自己的事!”
“哦?”林弦歌扬起眉,“三妹妹要与何人合谋算计,我自然管不着。可是,容我好心提醒一句,外头的那个荆才生,可不是什么好惹的人。看了你的身子,又是个奸猾无赖的市井小民,你猜,他会怎样要挟父王?三妹妹还是再考虑考虑,是否要用一个名字,换我助你一次。”
说罢,她起身离去,只留下林乐仪一人在床上瑟瑟发抖。
仿佛一语成谶,待到晚膳时分,林弦歌果然见得老王妃的神色不好。在席的人不少,她便缄默地用膳,直至收了桌子,众人散去,她才亲自沏了一壶好茶来,替老王妃奉上。
“祖母,怎么今日是这副神色,是身子不适?”她的烹茶手艺极好,倒出的茶汤色泽清亮,令见多识广的老王妃不由得赞许地点点头。
“唉,此事本不应说给你这个闺中女儿听。”老王妃摇了摇头,满头的珠翠随着动作轻轻晃动。她话中已有了一丝松动,故此林弦歌只是微笑着侍立在旁,并没有心急地多问。
“今日清晨来府中的那个荆才生,年纪已与你父王差不多大了,却着实是个地痞无赖。”她轻轻晃着茶盅,叹了口气道,“我本是打算与他些金银,算是谢了他送你三妹妹回府,可他却不依不饶,说……你三妹妹失了清白,又被他看了身子……应当下嫁与他。”
“什么?”
林弦歌只吩咐魏千将林乐仪丢在远离王府的民宅外头,却并未指定是哪家哪户。想来也是林乐仪运道太差,招惹上了这种无赖之人。
“是啊,我与你父王自然是不愿的。乐仪是王府正经的主子,虽然是庶出,但也没有与个打柴为生的平头百姓结亲的道理。可他却不依不饶,说若是咱们不同意,便将乐仪失了清白的事传扬出去,叫整个王府都没脸见人。”
林弦歌思忖了片刻,替老王妃将已经饮尽的茶水续上道:“这种人,来王府闹事,自然是想赖上咱们,若是叫他得逞……不知祖母如何打发他呢?”
老王妃轻叹一声,放下了茶盅道:“又能如何打发?只是先给了他五十两银子,叫他暂且回家去。咱们王府虽说势大,不怕他一个无赖,可是若真的将乐仪的名声赔了进去……”
她眉宇之间全是忧虑之色。林弦歌所为,只是假作林乐仪失身,可是,如今王府内外的人都深信不疑。
“祖母,容我回去想想法子,如今可不仅仅要对付这荆才生,三妹妹那头也受了不少的惊吓,将来她又要如何自处,还是要从长计议才好。”
她的话平缓又得体,老王妃听了,也认同地点点头,随即挥手让她回去。
林弦歌方才走出荣景堂,便见着冬渔垂手立在门外。她微微一笑道:“都听见祖母方才与我说的了?”
第七十四章 幕后之人[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