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儿观礼的百姓太多,我并没有听到有人。”沈长渊虽然没有察觉,却一向重视林弦歌的判断。他也跟着四处环视了一番,入目的却是送亲队伍离开前抛撒的喜钱与喜糖,以及闹哄哄还未来得及散去的百姓。
林弦歌却收回了目光,拉着沈长渊缓缓地随着人群向街道外退去:“说起来,之前一直忙着大姐姐的事,我倒忘了。我以为,萧逸之在王府中有个探子。”
“探子?”
此时,他们已经退到了街道外的一处长廊下,人虽多,沈长渊却一直以手护着林弦歌以免被外人冲撞或碰触到,毕竟,闺中女儿见的外男越少越好,在民风保守的东晋,即便是素不相识的两人,若是男方有心轻薄,女子也难脱其咎。
“不错。”林弦歌也留意到了沈长渊自然而然维护的动作,目光微闪,却并未作出任何反应,“那日元宵灯会上,萧逸之对我说的话很有些意味。我要将大姐姐送到北狄的事,除了你,萧逸邗,王成以及纤云夫人,无他人知晓,那么,萧逸之又是怎么知道我有别的计划算计?必定是有王府有个内应,他以此来监视我或父王的动静。”
沈长渊摸着下巴,猜测道:“会不会是王成?毕竟,他与你有些旧怨,又是个没脑子的蠢货。”
这话说得有几分道理,林弦歌思量了片刻却又答道:“不可能。王家是皇帝的人,绝不可能暗中倒向萧逸之。而且……若是王成通风报信,那晚大姐姐的行动就不会如此顺利,萧逸之必定会千防万防的。”
她陷入了沉思,紧紧抿着下唇的认真模样令沈长渊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好了,如今尘埃落定,你也该想点别的了。”沈长渊轻轻拍了拍她的头顶,目光却带着几分戏谑,“比如,咱们的婚事怎么安排?”
林弦歌扬眉拂开那只不安分的手,瞥了他一眼道:“什么婚事?谁说了我要嫁你?”
沈长渊的目光带着几分戏谑地游移到她的腰间,被推开的手捻起她腰间的玉佩道:“若是不嫁,又为何收了我的信物,还日日戴在身上?”
他手中握着的,正是那一日他身受重伤来到林弦歌闺房,第二日与寻找包打听的字条儿一块留下的玉佩。林弦歌有些茫然,她素来不甚讲究衣着打扮,如今府中又有老王妃为她撑着场面,春夏秋冬四季的衣裳首饰堆了几大箱,每日穿什么戴什么都是冬渔一力打理,今日不知怎么就将这块玉佩翻了出来带着,她竟分毫没有发觉。
怕她恼了,沈长渊见好便收起那副笑嘻嘻登徒子的模样,带着几分妩媚的桃花眼一眨不眨地望着她道:“这东西,将来有大用处的。小丫头,你可要收好了。”
虽然沈长渊为了宽慰林弦歌,说了一句尘埃落定。但事实上,成功将林管彤送到了北狄的林弦歌却并未完全松懈下心神。
北狄远在千里,手刃了完颜真尽管是她梦寐以求的事,却并不能操之过急。如今三国的形势也日益严峻,动了完颜真,萧逸之、林邦彦、王靖贤等人也势必要有大动作。她想要亲手除去的人,想要穷尽心力报复的人太多了,牵一发而动全身,要忍,忍而后能定。
因此,林弦歌人坐在自己的院中,心神却早已飞到府外。她双目微合,手中捧着的是一碗用王府花园中刚刚结出的花苞碾碎,与新鲜果子调制凝结成的水晶糕,小匙挖去了一角,却迟迟没有送入口中。
当务之急……是纤云夫人与王成究竟要怎么处理。她的目标中,最好下手的莫过于王靖贤和王家。这是她的杀母凶手,却已经式微,如同垂垂老矣的猛虎,当年如何咆哮威武,如今就如何孱弱体虚。但是,上一回王成已经吃过她的亏,要如何设计才能将王成与他背后的王靖贤一网打尽?
“郡主,那水晶糕可是老王妃特意吩咐为您留下的,听说这野果子可稀罕了,府中除了您和老王妃、王爷,可都没有份例呢。这半天了一点儿都不动,莫要浪费了。”正思索着,冬渔端着一盆水打了帘子进来,她瞅了林弦歌这头一眼,不由得可惜地咂咂嘴。
林弦歌却笑了,缓缓将那一小块晶莹剔透的糕送入口中,剩下的放回桌上:“野果子又是什么稀罕物件?不过因如今是早春,时令果蔬不多,吃个新鲜景儿罢了。我尝着不过是一般,你拿去吃了吧。”
说到底,冬渔也不过是个略比她大几岁的姑娘家,听她这么说了,立刻喜笑颜开地端起水晶糕来品尝,刚吃了没几口,又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开口道:“对了,郡主,我方才去井边打水,听伺候王爷的菱儿说,王爷最近在选亲呢。”
这便是丫鬟的好用之处了。府中大事小事,林弦歌身为郡主,有时消息滞缓,而魏千虽是个出色的暗卫,却毕竟是个男子,不好打听。冬渔却不同,她是个丫头,一头扎进王府的丫头堆儿里,与这个谈两句家常,与那个说几句奇闻。丫头往往是主子身边最亲近的人,传出的消息即便有二分浮夸,却总有八分为真,只要有些细小的碎片传闻入耳,就可供林弦歌知晓斟酌。
而林邦彦选亲,便是一件大事。掐指算来,距王氏逝世已有好几个月,府中没有个当家主母,事事都不便。东晋女子丧夫,需守节三年才可再嫁;男子却可随时续弦。而林邦彦身为异姓王爷,手
第六十章 有孕[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