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王家的人,眼下要被你这诡计多端的阴险女子坑害,我如何能咽下这口气!”
“哦?”林弦歌语气中带上了一丝嘲讽,微微一笑道,“大姐姐可是姓林的。但是父王却要将她送给西燕帝当个礼物来讨好,再说,即便大姐姐不回来,我也不必去北狄和亲,陛下那的旨意已经下了,我不过是看在姐妹一场的份儿上与大姐姐出个权衡的法子罢了,又有何诡计?何来坑害?”
“你倒是牙尖嘴利。”不知为何,林弦歌总觉得王成的神色发生了一些细微的变化。他的癫狂好像被紧紧地压抑着,只是那双眼却是通红的,暴露了他的极不平和的心绪,“被关在这里,你就不要想你那姘头还能来救你了!”
只因方才在芝亭居雅间里,是假装晕倒。林弦歌一路上被拖行的时候一直保持着相当的清醒,除了不能睁开眼以外,一直在极力辨别着方位和走过的路途。从时间上判断,路途极短,离芝亭居必然不远,又有几节阶梯,所以眼下,她认定自己最有可能所在的地方其实就是芝亭居的地窖。
不知在地窖中,寒光是否能够及时来相救?
“那么阁下劫我,又是为何?你应当知道,就算我今日殒命于此,林管彤也没什么好下场。相反,若是我能够相助与她,将来她未必没有机会折返东晋。既然王靖贤都不打算再与父王追究王氏与林管彤的事,避其锋芒,我倒是好奇,你既无官职在身,又无势力在手,全凭着王靖贤一人才能在京中立足,为何非要冒此风险将我绑来?”林弦歌毫无惊恐的神色,波澜不惊地缓缓开口,“还是说,你真的与王氏兄妹情深至此,宁愿违背王靖贤的意思,也要在我身上泄愤,替你那庶妹和外甥女报仇?”
林弦歌素来说话都是不徐不缓的,语气平静,那话里的意思却是锋芒毕露的,令人听了只觉得浑身都被刺痛。王成也不例外,他今日本就是冲动之举,先前听掌柜的通报,说林弦歌与沈长渊来品茶吃点心,这才派了那小二前去监视着两人的动静。看沈长渊率先离开,这才敢对落单的林弦歌下手罢了。此刻听林弦歌一番质问,他似乎被激怒了,面色发黑道:“这与你无干!你只要知道,过了今日,你就是个死人了!彤儿的事我自然会处理!”
似乎,王成对林管彤十分看重……甚至超过了王靖贤的看重。若说王家疼爱林管彤,林弦歌心里头是再清楚不过,这种宠爱完全基于对林管彤未来婚事的期待之上。林管彤嫁得越高,于他们而言就越有利。说到底,不过是个锦上添花的用处,那么王成却如此在意,又是为何?
她镇定了心神,复又开口问道:“前日在江夏王府偷听的……不会也是你们王家的人吧?”这是她的突发奇想。她没有忘记在林管彤的小院中那一闪而过的人影,她的眼力自来不差,当时天色又未完全暗下,王家不比靳家,能够有如此深厚的根基和势力将手插进江夏王府中。会在林管彤院子里偷听的,最大的可能却又是王家派来的人。这个疑问,也是促使她今日将计就计自请入瓮的原因之一。
王成却没有上她的套,他似乎正在狠狠地咬着牙根压抑某种痛苦,脸色因此而涨得通红,额角的青筋爆出,肉眼可见地搏动着。片刻后,他忽然站起身来,一手握成拳狠狠擂在石墙上,口中发出呼哧呼哧的粗重喘气声。
“你……”林弦歌有些诧异地望着忽然发狂的人,在看到他指缝间已然流下殷红血液时蓦然住口。王成的状态的确十分异常……并非是因为自己要利用林管彤而导致的愤怒,更像是某种……来源已久的疾病……
他擂墙的声音与皮肉相撞的闷响似乎惊动了这间密室外头的人,只听得门口一阵响动,一个女子模样的身影匆匆进来,她有些慌乱地提着衣裙走至王成身边,不过她终究是个女子,力气怎么也比不过癫狂的王成,几乎被他掀翻在地。
但是女子却并没有惊吓到,而是从袖中掏出什么东西强行送至王成的口边。这一回,王成似乎老实多了。那女子才舒了口气。
“真是的……自己从来都不随身带着……”
而林弦歌却借着火光看清了女子的面容,她有几分讶异,却又莫名觉得,理所应当。
“是你啊……”
第五十四章 王家[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