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房中无人敢开口,就连王氏也怔在了原地。她是给林弦歌下了春风醉不假,可她是命玲珑动的手,荷包里又怎会多出一瓶来,还恰好被这不轻不重的一撞,直接撞了出来?
林弦歌不会等她反应,便如同恍然大悟一般道:“下药之人……竟是母亲吗?如此说来,咱们也不便深究了吧……”她清亮的双目望向高坐在正中的老王妃,却是轻叹了口气。
王氏满脸通红,想为自己辩解一二,脑中却回不过神来。众人看她的眼神也是复杂,当家主母给自己的丈夫下药,说出去,只怕要被京城贵族们笑上好几年的了……
“好啊……好啊!”老王妃平日里虽然也对王氏有诸多不满,但也不得不认她管家有方,故此多年来一直容她明里暗里地做些见不得人的手脚,甚至苛待府中其他子女。但是今日一事实在太过离奇,若是传扬出去,众人都要看轻江夏王府一眼了。
此事说来蹊跷,但春风醉在王氏身上被找到,却是可以自圆其说。在场的谁不知王爷王妃已经因林思源一事生了间隙,王妃更是因此失了宠爱。而春风醉又是御赐的好东西,非王妃谁又能不留痕迹地从库房中取出?几道或嘲讽或怜悯的目光令王氏无地自容,却又不好发作,只得楚楚可怜地将脸转向一旁的林邦彦。
此情此景,林弦歌不觉好笑。王氏看似威风八面雷厉风行,其实所仰仗的不过是林邦彦这个丈夫,一旦失了丈夫的心,其下场也不难猜到。春风醉一事,可大可小,往大了说,那是毒害王爷,往小了说,不过是一个女人赌气争宠之举,可是今日王氏令林邦彦在众人面前无光,只怕会当作前者处理。她只觉得王氏可悲,却并不怜悯,也不知王氏毒害她母亲时,可曾怜悯过另一个女人的命运?
“母亲。”林弦歌忽然站出来,对着王氏盈盈下拜道,“此事虽不该弦歌僭越,但如今……弦歌不忍看母亲受此冤枉。母亲分明是早已挑中了这个丫头,见府中人丁稀薄,想让父王早日纳妾,奈何父王一直推脱,甚至不与母亲相见,母亲才出此下策,不是吗……”
王氏的目光一时有些涣散,片刻后才定定地望着林弦歌。林弦歌所说分明是子虚乌有,自己本就只是想给她下药,又何谈为撮合林邦彦和这个野丫头?只是她所言,却是给了自己一条生路,让自己不走也得走!
“王爷明鉴!王爷,妾身实在是一片好意……”王氏顺着林弦歌的话哀哀相告,陈侧妃等人却有些大跌眼镜。王氏惩治林邦彦后院女人的手段他们不是没见过,光看看陈侧妃这破破烂烂的院子和林骏德孱弱怕人的模样也知道,王氏绝不是什么大度良善之人。
混乱之间,老王妃自知这是林邦彦的家务事,也不便再插手进去。而林邦彦心中飞快计算了一番,王氏是他的发妻,又是王家的人,当年更助他做了不少事,轻易不能除去,如今林弦歌这番话无论真假,都是给了他一个台阶,再顺手收了这个貌美的丫头,岂不是美事?
思及此,林邦彦的怒容方才缓了许多,挤出一个笑脸,将仍然跪在地上的王氏扶起道:“原来如此。王妃此举虽贤,只是下药委实是太过,这丫头,王妃看着安排一番吧。”这话里,竟是要原谅王氏,并收了那丫头的意思。
“你叫什么名字?”得了大赦的王氏自然是松了口气,既然找了这个说辞,那自然是要接着善后了,她携起那个丫头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心里却是恨毒了林弦歌为自己找这个麻烦。
小丫头早已净了面整了发,一张俏生生的小脸上丝毫没有惧色:“奴婢名叫鸳鸯。”
“生得可真是美。”王氏笑得温柔,只觉得自己手下摩挲着的皮肤光洁如玉,柔润滑嫩,而手的主人也正值青春美貌,让她不由不怨毒起来,“既然王爷也愿纳你,那赶明儿我就叫人收拾了院子,你入王府做个夫人可好?”
王氏如此反应,令林邦彦很满意。只见那丫头不仅一副好相貌,更是有种长于市井的小家女儿的俏丽可人,林邦彦府中向来娶的都是大家闺秀,前阵子得宠的纤云,也不过是个身家清白的戏子。鸳鸯却如同一棵青翠的植物,尚未长成,显得有些稚嫩轻狂,却别有一番风味。
鸳鸯面上没有丝毫羞涩,仿佛年纪尚小,根本不知男女婚配情事一般。她望向这一屋子的人,最终目光却停留在一副悠然自得模样的林弦歌身上,那个少女分明比她还小上几岁,但眼神却令她害怕……
“鸳鸯多谢王妃、王爷恩德。”最终,她面向二人拜倒。虽不知前路如何,但她早已别无选择。
第二十五章 险中取胜[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