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三两句话的功夫,就听得一阵破空之响,数十支暗器凌空飞来直射屋中众人面门,有几个躲闪及时,只伤了肩膀上臂,却立时僵住,随即喷出污血倒地。唯独那首领身手还算了得,将将避开,抄起另一柄砍刀便向门口冲去。
他来势汹汹,不知是否击中来人,却仿佛被一股极大的气流伤及,猛地跌落在地,手中的砍刀咔嚓一声断成两节。这头首领迎战,男人终于发觉林弦歌有诈,两指立刻掐住她的脖颈向门口边走边道:“如果不想要这小娘子的命,你们就尽管动手!”
首领虽受了点皮肉伤,却不甘心地再一次向外冲去。这一次,他没有这么好运。门外之人似乎被激怒,再次将他丢回来时,那首领已经断了一臂,断口处生生露着白骨血肉,血腥味霎时弥漫开来。
“啧啧……这小丫头不省心又不听话,我可不替她惜命,可你们却出言要挟……是真正地惹恼了我。”一个林弦歌意料之外的声音响起,只见沈长渊一袭红袍翩然而至,手执长剑,利落地又将那还挣扎着要来砍他的首领卸去一腿,分明是害人性命之举,他却做得如行云流水般优雅干脆,即便是衣角上也未沾一丝鲜血,如同谪仙下凡尘,却是个心狠手毒的玉面修罗。
林弦歌不怕杀人,更不怕血腥,前世她见多了杀戮和凌辱。只是她被男人扼住咽喉却有些喘不过气来,有些艰难地张开嘴。这模样看在沈长渊眼中,自然是在向他服软求救了。与林弦歌打交道以来,他头一次见这丫头如此柔弱的情态,心下便有了几分玩味。
看惯了她锐气横生,这副待他来英雄救美的样子,却让他更愉悦了。
沈长渊收起长剑,桃花眼微微眯起,看那分明已经恐惧至极,却仍挟持着林弦歌不松手的男人:“喏,你也看到了,我与这丫头非亲非故的,今日是来上山剿匪,你若动手,便又背一条人命,刑罚更痛苦一倍,可怜啊……”
话音未落,那男子正在踌躇,却只觉得身后一凉,低头看到剑锋自自己背后刺入,冷光的锐利上带着他的血珠,被贯穿胸腔的疼痛让他眼前一黑,倒在地上。
却是寒光。沈长渊在前与这男子说话时,他便趁机转到背后,一剑了结这男子的性命。
“你怎么来了?”林弦歌提着衣角离脚下的血远一些,嗓音因被人掐了颈部而有些颤抖和嘶哑。
沈长渊自袖中掏出帕子擦拭剑锋的血迹,一脸悠闲道:“小丫头,我可是救了你两次了,不先道个谢,以身相许什么的,倒怪我来救你了?”
“多谢沈小将军,他日我必当涌泉相报。”林弦歌从善如流道,俯身从地上拾起那枚哨子收好,“你怎么来了?”
沈长渊叹口气。若是寻常女子,见他如此英明神武早就该芳心暗许非君不嫁了吧?真不知是这丫头太小不知事,还是他魅力不如往日。脑中胡乱转过许多念头,见林弦歌对着满屋子尸体毫无惧色,他才扬眉道:“算你运气好。我回去本想审问那刺客,谁料他早已服下毒药意图自尽,我见此事蹊跷,才想着来找你说一声,结果你那丫头说你失踪了,我才在附近寻你,就听到哨声了。”
他话说得轻巧,寒光却在一旁默默不语。明明这事自己一人来禀告就行了,不知道主子哪根筋搭错了非要亲自来。
“就算你不来,寒光一人也是制得住他们这些人的,毕竟除了那个被你卸了手脚的,没人真的练过武。”林弦歌淡淡道,瞥见沈长渊眉头一挑,显然是有些不满,想着毕竟也是被救了两回,便找补道,“当然,寒光也是沈小将军的人,还是要多谢沈小将军。”
沈长渊的脸色稍霁,他不爱出手救人,更不爱给自己留后患,如今为了这丫头破例了好几回,就算不是为看她感恩戴德,到底是觉得她向自己服软更有趣。
他走到林弦歌身后替她松绑,心中十分愉悦,却并未思及自己为何会三番四次地破例。
这一番打杀,一轮红日早已自山头升起。沈长渊不打算处理这满屋子的死人,不过是一伙无名山贼,死在这里也不会有人起疑。尽管如今已经天色大亮,沈长渊贸然入龙门寺可能会被其他人瞧见,他却坚持将林弦歌送回禅房,让寒光在后头跟着。
“你不必亲自来。”林弦歌被沈长渊抱在怀中,看他施展轻功飞身掠过龙门寺后山,皱眉道。沈长渊使得一手好暗器,又有特制毒药,今日使剑也是个中高手,轻功卓绝,甚至和他的暗卫一样有捕捉哨音的本事,这样的人……实在是有些危险。
沈长渊不答,眼看着四下无人,便自禅房窗子而进,将她放下。
“我可不是真心救你。”他这句话一出口,自己也觉得有些欲盖弥彰,随即轻咳一声掩住尴尬,“你不要死得太早,日后我与你,迟早有一战。”
似乎是觉得对一个十三岁的少女下战书有些诡异和掉价,素来轻浮又潇洒的沈小将军看也没看林弦歌一眼,便面无表情地破窗而出,很快,便不见了身影。
第二十一章 离间[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