鸡司晨,惟之方索。自从殷商亡国因为女色之后,在西岐见了王都的周武帝感慨,牝鸡司晨祸国之兆。本来应该是属于男人做的事情,却被女人做了。女人篡权,一向都是大忌。
尤其是大宋建国之后,大宋文臣对于大唐的衰灭更是用了,外则伶人乱政,内则牝鸡司晨十二字批语。因此到了大明朝,受了南宋成祖理学洗礼的朝政,更加忌讳女子作出牝鸡司晨这样的事情。
张思言原本以为皇帝就算是真的对自己有些不满,但是也不该说出这样的诛心之言。
“皇后这是什么话,朕信得过皇后自然知道皇后不是那牝鸡。至于向武氏那样的祸乱朝纲,朕想皇后也是万万不会的。”皇帝最后还有一句话没有说,要是真的学了武氏朕也只能做恶人了。
“皇后也知道,朕现在要安抚民心,但是边关现在起了变故。朕身边现在可用之人,少之又少,还望皇后能够垂怜朕。”
皇帝开口求张思言,张思言就服软了。明知现在皇帝心中只怕是没打好主意,但张思言还是舍不得皇帝那么辛苦。
要做个明君是很难得。
而且大明朝走了百年,宪宗皇帝留下的烂摊子,张思言不傻也知道很多。本来就千疮百孔的王朝,比起其它皇帝朱?樘自然要更加辛苦。
“皇上,只此一次,下一次妾身万万不能如此了。”
朱?樘没有想到就这样随便说说话,张思言居然答应了。答应了不说,甚至还是心甘情愿的。心中有个想法,在皇帝脑中蠢蠢欲动。
但一想到皇后入局了,朱?樘又抛弃了自己脑中已经快要抓住的线索。
而这一次的开端,造就了这王朝中独一无二夫妻之间生活别样。张思言以为的只有这一次,却不知道下一次之后,他甘愿为了爱人牺牲自己。
当然,这一切都是后来的事情。现在谈,还是为之过早。
“这些,你要是看也不是什么很艰难的事情,只需要拿着朱笔画上赤就可以了。”画赤就是皇帝对大臣上奏奏折的朱批,皇帝给了张思言莫大的权利。
张思言接过皇帝塞给自己的朱笔,心中不觉得有靠近皇帝的开心,心中反而更多的是悲伤。
皇帝用这样的方式试探自己,警告自己。这不是夫妻之间,该有的行为。
但是哪怕悲伤满满,张思言也还是接过朱笔,看了看皇帝挑选出来给自己的奏折。又那一本皇帝已经批阅的奏折,之间奏折左下角空白处属于朱?樘的字,就那么的摆在那儿。
除了过目不忘的天赋,张思言还有一个本事,临摹。朱?樘的字大气庄重又独成一家,笔锋凌厉与皇帝整个人柔和的气质很矛盾。
但爱屋及乌,张思言看着那个赤字也觉得这个字,怎么看怎么好看。
这就是爱情吧,得不到苦涩,看见了欢喜。被伤害了又觉得心灰意冷,但依旧还是心心念念。
“你现在是在做什么?”皇帝最初是不想管张思言的行为,但是看着一摞奏折摆在张思言跟前没有挪动的痕迹,朱?樘还是忍不住开口。
“妾身总归是要学着万岁爷的字迹,才不会给万岁爷引来麻烦。”张思言抬头,向着朱?樘解释。
但是说完话之后,将脑袋再次埋下张思言又专心的在开始临摹皇帝的字迹。笔锋偏冷,下笔有力。这样的字迹,张思言心中叹要不是自己偶然得知皇帝是女人,只怕也不会发现皇帝会写出这样的字。
女子自汉朝之后,魏晋之风盛行后,多以卫夫人的字为主。像皇帝这样写出这么大气的字的女子,已经是很少很少。
张思言自己因为男扮女装的缘故,所以也是少不得要从很多方面将自己的行为,穿着甚至,哪怕是识文断字都要作女子的行为。但是自从知道自己的性别之后,张思言就私下再次练了属于男子的笔迹。
皇帝没有想到,张思言居然还会这样为自己考虑。
毕竟是自己太过刁钻,张思言也没有做什么让自己不喜欢的事情。朱?樘现在也不想真的要把自己这个皇后怎么样,所以想了朱?樘还是没有管。
五尺长的御案上,左右摆满了两列各有一手臂长的一摞奏折。这些奏折都是经过皇帝身边的舍人,按照六部的的类别,分门别类的为皇帝摆好以便皇帝批阅。
吏户工刑兵礼六部中,唯有吏部和兵部一直都是一年每日必有奏折呈给皇帝。而除此之外掌管刑狱的大理寺,掌管监察的御史台和属于为皇帝做事的东厂以及锦衣卫,也都是各自有各自的事情。
然后就这样皇帝面前的桌子上,自然是堆积了很高很高的奏折。当今皇帝是现在的吴夫人启蒙的,吴废后早些年还是皇后的时候就最重视规矩。
也因为这样,所以最后才被万氏给扳倒。朱?樘跟在吴废后身边六年,孩子最早期的习惯也在这六年的时间里养成。因此朱?樘也是最重规矩。
皇帝做事情,一向喜欢将事情分门别类。比如说奏折,六部的奏折被舍人们分开摆放后。皇帝总会花费一个时辰,来看看这些奏折究竟说些什么事情。
如此之后皇帝再将奏折分为三种等级,现在给张皇后的就是属于最轻松以及稍微次等的奏折。数量也是有分量,足足有五十份。
第七十一章 牝鸡无晨[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