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眼睁睁看着她进手术室，他却站在外面束手无策，无能为力的时候，他才突然意识到自己并没有自己想象的那么无所不能。
他根本没保护好她，甚至才是真正伤害了她的罪魁祸首。
何景煦弯下身子，将脸埋进手掌中，好一会儿没抬起头。
“不要……不要……放开他……不要伤害他……”耳边传来楚沐惊恐万分的呼喊声，何景煦连忙抬起头，看着她眉头紧皱，闭着眼睛在那里大喊着，双手在半空中乱挥。
“楚沐，楚沐，你做噩梦了，没事的没事的。”何景煦握住她的手，紧紧握在掌心里，她的手指比以往的时候更冰凉了。
“不要伤害他……何景煦……何景煦……孩子……”楚沐还在喊。
可以想见她在梦里正经历着怎么样的恐惧与悲痛。
“楚沐，醒醒，我在这里，我在这里。”何景煦轻拍她的脸颊，想抱起她，却又怕扯到她腹部的刀口。
“不要！”楚沐“哇”的哭出声，却也在同时睁开了眼睛，泪水像断了线的珍珠般从眼角往鬓发中滑落，一颗接着一颗，最后汇成一条线。
“对不起，楚沐，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们，对不起！都怪我，都怪我害你没了我们的孩子，楚沐，对不起！”何景煦一把抱住她，控制不住自己的哽咽出声。
楚沐听着他低低的啜泣声，好一会儿才从梦境中清醒过来，原来都是梦。
她的孩子早就没了。
早就没了……
“要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是我没保护好孩子，又怎么能怪你？”楚沐苦涩的笑了下，她的手被他紧紧握在手里，放在他的胸膛上。
“是我太自以为是了，是我没掐准时间，是我……都是我的错！我明明可以把你们安全救出来的，我……”
“何景煦，别自责了，要怪也只能怪我没听你的话，不该乱跑，否则那会儿我也早就上了车，根本不在在那里被坏人挟持。”
他又有什么错？
他一心想着救她，不惜以自身相换。
“我不许你再说自己错了，就算今天我不幸死在那个人手里，我也不会怪你，你明白吗？”
“都这样了，你要是打我，骂我，怪我，至少我心里也能好受些！楚沐，你……”何景煦抬起头来，脸上有着明显的泪痕，泪水湿了睫毛，红了鼻子。
楚沐却摇了摇头，抽出手，轻轻抚摸着何景煦的头发，想给他一个安抚的笑容，却实在笑不出来。
这样一个铮铮铁汉的男人，在她面前落泪哭泣，可见他心里的伤痛有多深，她又岂知他的痛就比她的轻？
张院长说得没错，他把所有过错都揽在他自己身上，觉得是他害死了他们的孩子，害了她。
他觉得是他没保护好她，没保护好孩子，才会导致今天这样的结果。
“我们都不要自责了，好不好？”楚沐艰难的扯出一抹笑容，“孩子……这个孩子可能是真的跟我们没有缘分，才会一次又一次遭难，他……”
楚沐喉咙发紧的说不出话来，又用力咬着嘴唇逼自己不能再哭。
352绿色的桔梗花[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