阔别三年,还是那盆花,却长大了很多,她已经认不出哪片叶子是刚拿回来时就有的。就象她,明明也是苏柔,却没有人再认得她。
伸出小手细细的抚摸娇嫩的花瓣,清秀的脸蛋上带着纯净的笑容。
她记得,有一天正在给花浇水,风举来了,对于她精心的照顾花没有理他好大不乐意。
清逸的大男孩皱紧眉心,嘟着嘴,非常不满的说,“小柔,找个巫婆把我变成荷包算了。”
想起他,苏柔在暗夜里缓缓地笑得更加迷人,她的目光比泉水清澈,却比浓酒更加香醇,那是她对爱人的思念。
她轻喃着,“风举,怎么办?即便我走过一个人生轮回,仍然没找到巫婆。看来,把你变成荷包的想法没办法实现了。”
林中歌抱着花盆转到小沙发上坐下,把花盆举到眼前细细的看。
卧室里并没有开灯,投进来的月光也没有多明亮,荷包在她面前只是黑乎乎的轮廓,她却看得异常着迷,仿佛她在看着的根本不是什么荷包,而是她愿意倾心一生的爱人。
“风举,你什么时候才会认出我呢,我已经有些等不及了。这三年,你受了很多苦吧。都是为我,我真是个坏蛋啊。”
啪地一声响,在安静的夜里吓得林中歌心惊肉跳。
灯豁然亮了,突然而至的亮光令她分外不适,抬起手遮住眼睛,只在手的下方看到两条笔直的腿。
终于适应光亮,她放下手,看到司风举如青松玉砌般站在门口,左手插在裤袋里,右手自然垂下。
她下意识地放下花就要扑过去,象以前的每一次一样,他接住她,然后点着她的鼻尖训斥她,“小心点好不好,摔了我会心疼的。”
可司风举冷峻的目光止住了她的脚步,忽然想起,在司风举眼里,她还不是苏柔,她只是个妄图代替苏柔的不自量力的偷窃者。
她把花盆重新放在窗台上,顺手从旁边的小桌上抽张纸纸巾擦手,然后扔进沙发角落里放着的小猪形状杂物筒里。
风司举的目光更加幽深,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林中歌。
此时,如果不是完全不一样的脸,不一样的声音,他真的要以为她就是苏柔了。
如果说先前在花园里找到玻璃镜是个偶然,或者有人故意告诉她的。那刚才她站在窗台边说的话又出自哪里呢。
当年他说那句话的时候,只有他们两个人在场,苏柔绝不会和父母说这些,而他也从不曾和别人说过。
还有她放好花盆后抽纸巾扔掉的动作,行云流水,熟练得犹如已经做了千百回。
他要的调查结果发了过来。
林中歌的背景干净得犹如一张白纸。和普通孩子一样读书长大,然后到湛宁来读大学,从没去过苏家,也根本没和张若月见过面。就连她的父母也很少来,苏家根本没有机会把苏柔的一切都教给她。
更何况,有些东西是与生俱来的,不是仅靠教授和练习就能达到。
他的胸中似乎涌起惊涛骇浪,面色却平静如初。
他此刻迫切的想知道,她究竟是谁?为什么和小柔那么象?如果真的没有人安排她接近他,她是如何把苏柔模仿得那么象呢?
一切问题都没有答案,林中歌是摆在他面前的一团迷雾,他想把雾气拨开,看看后面掩藏着什么。
他垂下眼睑,敛住眼睛里的不解,慢慢踱到沙发上坐下,“夜色朦胧,弹首曲子应应景儿?”
林中歌没有说话,转身走出卧室,没一会儿,抱着架古筝重新进来。
她来到床前席地而坐,把古筝放在腿上,抬头看了他一眼,温柔中夹着一抹羞涩。
司风举讶然,世上真的会有这么相象的两个人吗?
苏甜甜和他的小柔长得酷似,几乎可以说一模一样。林中歌和小柔行为举止相似,简直如同小柔再世。
如果把这两个人融合在一起,就是完整的苏柔,他的女孩。
右手紧紧握住,心里异常慌乱,太阳穴抽抽着疼,他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直觉上他认为林中歌对他别的用心,但身体很诚实,他很想接近她,了解她。
琴声响起,把他从迷乱中唤醒。
林中歌信手弹拨,从容温雅,缕缕音符从指尖倾泄而出。
琴声优美,如同山间泉水叮咚,带着淡淡的忧伤。似乎一朵迎风颤抖的兰花,禁不住风雨,低低地吟唱。
司风举定定的看着她的手。林中歌弹琴时的指法和习惯,与苏柔一模一样,甚至于她盘着腿的方式都让他心惊。左腿在下,右腿在上,左脚的大拇指微微翘起,和小柔的习惯完全重合。
心底沉重得如同压了块巨石,连呼吸都很困难。
有一种热度从心口冲上双眼,他觉得自己正在看着的,就是他的小柔。
一切都那么象,太象了。
第415章 算计[2/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