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幸福的生活总会有些小插曲,而有些插曲实在祸福难料。
苏柔小朋友上一年级的那年十二月里,外面下着冒烟儿雪,北风刮得嗷嗷作响,天气冷得呵气成霜。
苏刚雷打不动地骑车去学校接闺女回家。张巧说她去,可天气寒冷,苏刚一方面心疼媳妇,一方面怕女人去不安全,风大雪大的,别再出什么事情。
风雪交加,土路难行。苏刚顶风弓着腰费力地蹬着车,侧脸躲避刀子一样的寒风。
眼瞅着到学校门口,苏刚那条坏腿却因为用力过度,突然剧烈地疼起来。他没有精神准备,突然而至的巨痛令腿一哆嗦没控制好,自行车随着肆虐的狂风直直地冲着对面驶来的一架马车撞过去。
风雪乱舞,影响视线。苏刚急乱痛中没来得及捏住刹车。
天寒地冻,路面光滑,马车眼见着自行车撞过来也没能来得及勒住手中的马。
在两人惊惧的叫声和老马的嘶鸣声中,两车相撞,苏刚如同一只离弦的箭,呈抛物线状飞起来又落地,那条坏腿好死不死地被跟着他飞起来的自行车砸个正着。
剧烈的疼痛突然袭击而来,苏刚眼前发黑,带着对闺女的无限牵挂,直接晕过去了。
当他再次醒来,陪伴他的,除了左腿撕心裂肺的疼痛,还有乖乖坐在他身侧的媳妇和宝贝闺女。刺鼻的消毒水味道和左腿钻心的疼痛告诉他,他在医院。
他获救了。他没死。他活过来了。他还可以陪着闺女。
病房的门突然开了。
几个穿白大褂的人鱼贯而入,后面跟着村长和几个乡亲,没有人注意到苏刚不断颤动的眼球,也没人知道他醒了。
“大夫,您再想想办法,娃还年轻,锯了腿可怎么好。他倒了,一家老少咋整。”村长语气沉重。这个苦命的娃呀,啥时候能结束和马车的孽缘。
领头的大夫无奈的摇头,不是他不帮,他也没办法。“孙村长,县医院医疗条件有限,如果你在这治,为了保他性命,我只能截肢。不然,伤口受了冻再感染了,他会没命的。”
苏甜甜已经八岁了,很容易听懂大夫话里的意思,大眼睛里立刻浮起一层泪水,仰着小脸看大夫,可怜巴巴的央求,“大夫伯伯,不要锯爸爸的腿,爸爸会好的,他的腿能治好。”
村长忙不迭的也跟着点头。医学方面的知识他知道的不多,但锯了腿有什么后果,他笨寻思也能知道终身残疾,恐怕连路也不能走了。那怎么行啊,刚子还那么年轻,不能就这么倒下。他还有一家子人要养活,他倒下了,好不容易有点起色的苏家不是又散了吗。
大夫看着满含期盼的苏甜甜,无奈叹了口气,伤势太严重,他真的没有办法,“老村长,你的心情我能理解。送他去省城医院吧,也许还有救,我是无能为力了。”
躺在床上的苏刚仿佛晴天霹雳,被这样的事实震得浑身冰冷、如同身在冰窖之中。怪不得村长语声凝重,原来他的腿连瘸都做不到了,以后这条腿将不再属于他了。第39章 孽缘[1/2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