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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17 章 第十七章[1/2页]

天官赐福之双玄双喜 星星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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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地师殿。
      明仪双眼微阖,单手撑着脑袋,慵懒地半躺在床榻上,另一只手把玩着一支琉璃簪子。
      偶尔睁眼,看了一眼那在阳光照射下熠熠生辉,通体流转着光华的簪子。
      明仪嘴角微微弯起,在脑海中绘起了一面白面公子头戴簪子,笑着叫他“明兄”的场景。
      师青玄啊师青玄,若不是你,该有多好。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低弱的呼唤:“地师大人。”
      明仪连忙把心思收敛起来,并把簪子收进衣襟:“进来。”
      一个殿前服侍的小神官毕恭毕敬地走了进来:“地师大人,风师大人邀您到倾酒台一叙。”
      明仪单手撑着床沿,借力慢悠悠地坐了起来。
      明仪手上搭着扶臂,扶臂上面还搁放着一件绣有水波暗纹的黑色披风。
      那是他进雾狱森林时,借给师青玄的那件披风。从森林里出来之后,师青玄便把它还给他的。
      明仪挥退了小神官:“知道了,出去吧。”
      “是。”
      明仪端详许久那件沾满风沙的披风,最终还是把它扔回了床上,重新在衣柜层层叠叠的格式女装里翻了一件崭新的披风。
      明仪系完披风,打开地师殿常年画着缩地千里的大门,顷刻间便来到了倾酒台。
      倾酒台,是师青玄飞升的地方。
      师青玄这是打算做什么?
      安插的那五十多个□□至少有一半被师青玄喊去布置倾酒台,想也知道大概是为了干嘛。
      明仪眼睫低垂,藏住了眸子深处的情绪翻涌。
      师青玄,我并非不愿答应你,而是不能。
      可是,师青玄,你又让如何拒绝你?
      以至夜幕,可四周却仍旧一片明亮,犹如白昼一般。
      柔和的光芒倾泻在四周,散发着丝丝光亮的深海鲛珠摆放在地面上,延绵了一条明亮堂皇的道路,照亮了本来笼罩在黑夜下的倾酒台。
      倾酒台的山清水秀,亭台楼阁此起彼伏地延绵,在朦胧的光芒下展示着自己的宏伟。
      在这里,仿佛就看见了,寒露前夜,当初有一个敏璃少年郎坐在高台上,一边喝着酒,就这样伴着天劫飞升了。
      少君倾酒。
      又有几人知,那一夜,诞生的不仅是四明景之一的少君倾酒,亦是四大害之一黑水沉舟的衍生。
      红色、紫色、白色的花卉铺满地面,衍生出了一整条道路,道路旁铺满娇鲜欲滴的花骨朵。
      明仪弯下腰,拈起一片花瓣,放到眼前端详。
      花瓣上洒满露水,芬芳馥郁,看来是刚刚摘下的。
      “明兄!”
      爽朗欢快的笑声从身后传来,不必回头,明仪也知道来人是谁。
      明仪手上一松,花瓣随之跌落。
      他,又该怎么办?
      “明兄!”
      明仪抬起眼帘,便看见师青玄站在他的面前,笑意盈盈,手上捧着一大束的花卉。
      师青玄握着花束的手很紧,有些紧张,鲛珠的光芒衬得他本来就灿烂的笑容更璀璨。
      师青玄双手把花束递给明仪:“明兄,送你!”
      闻言,明仪眼眸深处掠过一抹淡淡的、纯粹的、不包含任何其他情绪的笑意。
      在黑暗里打滚挣扎摸索的人,也很渴望一段感情,单纯的、不包含任何杂质的纯粹感情。
      在师青玄身上,都能看到、并且不吝啬施舍给他的感情。
      可惜,天意弄人。
      竟同时间造就了黑水沉舟和少君倾酒,注定他们之间是一场孽缘。
      明仪单手接过花束,手指不经意碰到了师青玄手上的细腻绵密。
      明仪把花束拿到面前轻轻地闻了闻,淡雅的香味迷人顷刻间便扑鼻而来。
      师青玄见明仪接过了花束,兴奋地凑到明仪身边,试探地问:“明兄,你答应了?”
      明仪一向无波无澜的面容携带上了几丝笑容,融化了本来坚硬的菱角。
      明仪把手伸进衣襟,掏出了那支琉璃簪子,以一种漫不经心的态度斜斜插在了师青玄的玉冠上。
      这段情之中,他能给他的,只有这么多了。
      再多的,他给不了了。
      师青玄亮而大的眼眸闪满希翼的目光,有些不敢置信。
      师青玄伸手摸了摸头顶上带着的簪子,拔下来好一阵端详,之后不舍得戴在头上招摇过市,怕磕了碰了,便小心地贴肉收好。
      “明兄,你这是,答应了?”
      都互赠定情信物,肯定是答应了吧?
      师青玄知明仪一向是个口是心非的人,很少会说出什么山盟海誓,也没有强求。
      师青玄得到想要的回应,心满意足地拉着明仪走进倾酒台。
      没事,现在明兄嘴上不肯承认,等他放出了后边的大招之后,肯定会回应他一句他想要的答案。
      倾酒台内摆满了许多香味诱人的精致美食,都盛在琉璃盏内,上边还冒着袅袅热气。
      桌案摆满了整个倾酒台,食物的香味相交,散发出了一股令人馋涎欲滴的食物香气。
      师青玄在明仪走都明仪身旁,邀功的意味藏在眸子深处:“明兄,你看!不错吧?”
      裴茗说,要打动人,就要从个人喜好下手。
      如果那个人本身不热衷浪漫,为人实际,那边不必在浪漫一行多费心思,做足场面便好,真正的大招还是要对症下药。
      师青玄太了解明仪了,知道明仪他什么都能拒绝,唯独不能拒绝吃的:“明兄,你要是吃了,就等于答应我了哦!”
      明兄要是能忍着不吃,他师青玄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深怕诱惑不够,师青玄又指了指桌子旁摆着的十几坛酒缸子:“上等琼浆玉液!我差人到凡间买的!”
      佳酿啊!
      连他看了也眼馋,就准备和明兄月下共饮美酒了!
      裴茗建议说,当一个人喝醉了,便是最好说话的时候。
      不仅能酒后吐真言,互相诉说心事,更一步了解对方,而且还能趁势发展一下那不可描述的后续。
      虽然师青玄目前还没有这个打算,但裴茗说了,对明仪这种老古板来说,如果夺了人家清白,肯定会良心过意不去。
      到时候再一哭二闹三上吊,他没辙之下,也只能被他提着去和他小舅子见面了。
      计划得正开心,师青玄心中一道灵光闪过,一拍额头,差点忘记了头等大事。
      师青玄连忙从兜里掏出十几个乾坤袋,献宝似的捧到明仪面前:“我的压岁钱,还有全部的零花钱都在里面了!”
      这下,诚意足够了吧?
      裴茗还说,很多情感上的稳定都是建立在功德上的,对于地师这种小门小户来说,只要功德管够,一切好说。
      虽然师青玄反驳言明兄不是这样能为钱所动的人,但裴茗坚信,只要你把你的全部身家交出去,他拿了,就等于把整个你揣在了兜了。
      那他既然把你揣在了兜里,那总得对你负责。
      师青玄一听,计划通啊!
      想来找裴茗做助攻,真的是他做过最正确不过的决定了。
      师青玄期待地看着明仪:“明兄,怎么还不拿啊?”
      明仪垂下眼帘,藏起了眸中深处难以理喻的情绪,平稳的声线有些波动:“你自己先收起来吧,我带你去个地方。”
      还是,动心了啊。
      是啊,面对这样一个人,怎么可能不动心呢?
      就好像在黑漆的泥潭里围困许久的人,看到了他人生中那唯一一抹的光亮。
      也是把他推进深渊的光亮。
      他终究还是,心软了啊。
      师青玄诧异不已:“明兄,你不先吃些东西再去吗?我好不容易才布置的这一美景!”
      花前月下,良辰美景可以辜负。可佳人在前,你要辜负了,那还是男人吗?
      啊?
      失策了,早知道就把裴茗一起带过来。
      这下明兄到底要去哪里?气氛很难营造的懂不懂?
      啥地方不能等到正事做完之后再去?
      明仪摇摇头,头一次拒绝了美食的诱惑:“不了,这就走,我怕我反悔。”
      为什么偏偏是他呢?
      有时候,命运真的很会作弄人。
      你苦苦追求的光,同时也是害你万劫不复的罪恶根源。
      师青玄不解,但还是顺从了明仪的意思:“明兄,你到底要去哪里啊?”
      看明兄的样子,应该是被他打动了七八成吧?
      那在这种关键时刻,到底要干嘛?
      是带他去见他和他初恋情人、白月光的初识之地,和他诉衷一下他对他白月光、初恋情人的感情,顺道祭奠一下她?
      糟,忘了明兄还有个未过门的未婚妻!
      不会就是去她坟头聊心事吧?
      万一是真的,这可咋办?
      唉,罢了罢了,去就去吧!
      见招拆招!
      况且,明兄他的未婚妻都死了几百年了,再怎么着,人死还能复生?
      他就不信了,他一个活人,还斗不过一个死人!
      况且,这再怎么说也是明兄的一段往事,他若有心和明兄继续发展下去,那不管好坏、喜不喜欢,他的往事总得了解一下。
      不过,明兄以前倒很少和他聊起什么往事,这回是,心门真的被他打开了?
      那可真是太好了!
      明仪蹲下身,在地面默默地画着缩地千里:“去博古镇,给你看段表演。”
      “什么表演?”
      不是去坟场吗?
      原来猜错了。
      可是这关口,到底什么表演这么刺激,能让明兄舍弃下大好时光,带他去看戏?
      “血社火。”
      师青玄对于新奇的东西总是特别感兴趣:“那是什么,我没听说过?”
      明仪解释:“一种特殊流派,民间用来庆祝节日的游艺,也可以是用来纪念某人,博古镇办血社火的目的就属于后者。”
      我的故事,也是时候给你知道了,师青玄。
      “那处的血社火颇有名气,每年每逢寒露前夜,都有不少外地人慕名而来,想要开开眼界,长长见识。”
      师青玄心中了然,用来纪念某人的表演,大概是为了纪念明兄他的白月光的吧。
      师青玄听了听,觉得不对,又问:“血社火只在寒露前夜演出?”
      “对。”
      “那今天既没有演出,我们还看什么?”
      明仪运筹帷幕道:“我自有办法。”
      师青玄,我等不到寒露前夜了。
      再等下去,怕是留给你的只有分道扬镳。
      缩地千里一开,师青玄和明仪便被传送到了一个朴素热闹的小镇子。
      明仪对这边的地形熟悉,带着师青玄左拐右拐,经过了好几条街道,最终拉着师青玄进了一间酒楼,和掌柜要了个最大的包厢。
      师青玄被明兄牵着手走进了包厢,在包厢里转了两圈,没看出什么门道:“明兄,你说的血社火呢?”
      看来明兄对这里地形很熟悉啊,应该在这里住过很长一段时间。
      难道是飞升前?
      这里离倾酒台倒是不远,既然是明兄曾经居住的地方,以后可以来这里转转。
      等酒楼伙计上了酒,明仪才唤师青玄来到自己身旁坐下。
      明仪说:“现成的看不到,我给你看往年的表演,不过只是幻象。”
      师青玄古怪地问:“往年的表演怎么看?”
      “你闭眼。”
      师青玄乖乖照办:“哦。”
      明仪用手轻轻盖住了师青玄的双目,掌心微凉。
      明仪和他挨得很近,身上常年弥漫着的海洋气息把师青玄整个人包围了起来。
      “我给你传幻象。”
      轻轻的嗓音在耳边拂过,师青玄点点头,同意了明仪的提议。
      明兄的心思真是如海底针一般,摸不透,捞不着。
      千里迢迢特意带他博古镇,就只是来看幻象。
      到底是什么东西让明兄这么执着啊?
      幻象虚空,双目本来应该看到的一片黑暗不知何时多了几分光亮。
      师青玄好似隐约听到了人群骚动,有人嚷道:“让开让开!戏班子要过来了!胆小的小孩女人都后退,别勉强自己啊!”
      迷雾漫起,师青玄的双眼渐渐看到了景物。
      同样的酒楼,可是却隐隐有些不一样了。
      人热闹了点,方才他进来的时候也没有看到酒楼旁边有这一张酒桌,而且酒楼前的那一排小栅栏也不见了。
      这是,一年前?
      师青玄左右打量,什么门道也没看出来,四周人声鼎沸,周边挤满了人。
      虽此处并非明兄主场,估计找完整个村子也不见半间地师庙,但凡间,毕竟是神官们的地盘。
      只要向人海撒网,所有路人的眼睛都可以为他所用,明兄这大概是借了不知道哪位过客的眼睛吧。
      远处传来一阵喧哗,师青玄顺着声音望过去,便看到了一条长长的表演队伍,在乐器吹弹敲打的伴奏下徐徐前行。
      队伍里的人都化着浓烈的妆,远远望去,整张脸红白相间,且身穿当地特色的表演服装。
      让师青玄惊出冷汗的不是其他,而是他们的面孔头颅上无一不插着利器。
      有的是斧头,有的是菜刀,还有铁钳、剪刀、凳子等尖锐器物也被深深扎入了表演者身体里。
      利器扎的位置不尽相同,有的扎在脑门,有些戳进了眼睛里,使得表演者整颗眼珠子都挤了出来,混合着湿嗒嗒的血,顺着脸颊缓缓流下。
      队伍里的表演者们仿佛承受着巨大的折磨,五官扭曲,神情无一不痛苦,整个场面更是血腥残暴至极。
      见此场景,人群里传来了一阵小小的骚动,还隐隐传来妇女幼儿们的惊呼声。
      师青玄大惊,撸起袖子就想要冲下去,可是身体却被禁锢,不论怎么使力,还是动也动不了。
      也对,他只是借了个眼睛来看此处场景,身体的主导权还是在过客本人身上,他当然掌控不了了。
      明仪淡淡的嗓音从耳边传来,不坚定铿锵,却安抚人心:“别怕,这些都是假的,妆术罢了。”
      真的场景啊,可比这个恐怖,不看也罢,看看假的,稍微了解一下当初的情况便可以了。
      反正,他自己也不是很想面对当年的那些惨状。
      数百年前的寒露前夜。
      师青玄愕然,对于这种妆术,他真的闻所未闻:“妆术?可这也太逼真了吧?我还以为是邪法变出来的呢!”
      民间几多能人异士啊!
      师青玄再仔细看了看表演者,有的非但脑门上插着一把利器,就连身上也没个完好无缺的地方,个个缺胳膊少腿、肠穿肚烂的。
      再不然,就有几位壮硕的表演者抬着一个高高的木架子,架子上挂着一个单薄的女子身影,身影一动不动,仿佛是悬梁自尽了。
      之后的更是可怖,两名表演者分别拖着女郎的一条腿前行,女郎脸孔朝下,在地上留下一条长长的血痕。
      这血社火虽说是人在表演,可是却比鬼市众鬼群魔乱舞的光景更要可怕。
      明仪说:“你仔细看看,他们在演一个故事。”
      故事?
      明兄带他来,就是为了看一个故事?
      还以为是什么咿咿呀呀唱戏的故事,居然是这种血腥残暴的画面。
      师青玄实在无法把这场面和心上人挂钩。
      师青玄不懂明仪的心思,但还是随了他的心意,忍着自己生理心理上的不适,耐心地看了下去。
      为了了解明仪,师青玄看得很是认真。
      声势浩大的队伍中,有一名黑衣白面,似扮作书生模样的男子格外显眼,应是这段故事里的主角了。
      黑衣男子手持利器,蓦地往一个身着华服的男子砍去,刀子瞬间戳穿了那人的脑子。
      他再拿出一柄□□,刺入对方体内,再将对方活活挑起,挂在空中。
      黑衣男子眉头紧锁,神情痛苦,手起刀落,很快就把队伍里的上百名“恶人”给“杀”光了。
      杀到只剩他一个活人的时候,黑衣男子强撑着自己被对方伤得血流如注的身躯,悲愤地搂着好几个皮开肉绽,死状惨烈的“尸体”。
      最后,黑衣男子垂下头颅,一动也不动,竟是落得个惩恶扬善,善恶皆死的下场。
      一大列队伍走过,之后又来了一大列队伍,继续演着相同的场景,如此循环。
      师青玄看了两眼,什么门道也没看出来,倒是真受不住这血腥场面了,直呼唤明仪把他给拉出这幻象:“明兄、明兄,我不行了!”
      捂住的双目的手微微松开,明仪道:“可以了。”
      师青玄眨眨眼,再次睁眼,看到的场景登时便发生了改变。
      师青玄第一件做的事,就是转头,顺着窗子往下看了一眼寂寂无人的街道,确认没什么可怕表演之后,这才松了一口气。
      还好还好,已经出来了。
      师青玄拍着胸膛,小心脏被吓得“噗通普通”直跳:“这也太吓人了吧!”
      不过,话说回来,明兄特意带他来到这博古镇,就是为了看这么一段血社火表演吗?
      这不太像是明兄的性子啊。
      难道这表演对明兄来说还有什么特殊的意义?
      或者说,这表演故事的主角是自己的朋友?
      很有可能啊!
      师青玄猛灌了几口茶水,保证受惊的心脏不再乱跳了之后才问:
      “明兄,你不是说血社火的目的在于庆祝吗?可哪儿有这样庆祝的?”
      “魂都快被吓散了,胆小一点的人看了,晚上都要做噩梦,这种表演看了,人真的会高兴?”
      其实人看了会不会高兴,这事真的说不准。
      可明仪带师青玄来这里也不是为了讨论这个,遂没有多说,只是抬手给师青玄续了一杯茶。
      明仪含糊道:“说不准呢?”
      “你看出来是什么故事了吗?”
      师青玄摇摇头:“什么也没看出来,好像全程都是在演那黑衣男子在杀人,杀完了之后就死了。”
      “明兄,你知道他们在演什么吗?”
      明仪点点头,和师青玄解释:“博古镇的血社火,演的是一个当地传说人物的故事。故事的主角,就是那个黑衣男子。”
      师青玄对故事过程有点好奇:“什么样的故事?”
      “几百年前,这里有个书生,姓贺。虽家境贫穷,但却聪明伶俐,学什么都极容易上手,还是个远近闻名的孝子。”
      说到这里,明仪在心中微微叹了一口气。
      终于,还是说出来了。
      只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方式。
      明仪继续道:“村民们都说,这人天生倒霉,发生在他身上的好事屈指可数,而且还如幻影泡沫,只是昙花一现罢了。”
      “他参加科举乡试,明明能得榜首,却因为没贿赂考官,考官便把他的卷子换成了白卷,好几年都榜上无名。”
      “他有个青梅竹马、贤良能干、温柔貌丽的未婚妻,可偏偏未婚妻和亲妹妹被大户人家看上,掳去做了侍妾。”
      “他的未婚妻不从,被人活活打死;他的妹妹不堪受此□□,也悬梁自尽了。”
      “他很生气,跑去理论,可却反被人诬陷偷窃,被关进了牢里。他的父母给他求情,给人磕了一晚上的头,却还是没用。”
      “他被人关了两年才放出来,母亲因没人照顾,早病死了;父亲挨到花甲之年,还要赚钱养家,也只剩一口气,苟延残喘了。”
      “他不读书,转而做生意去了。早期生意不错,也算过了几天好日子。可惜好景不长,因为做太好,被其他的商户联合打压。”
      “赚来的钱被收刮干净,还倒欠了巨款。后来呢,他就疯了。在寒露前夜,带了一把大刀,把那些所有害过他的人全都砍死了。”
      “最后,他砍死了所有害过他的人,但他自己也力竭身亡了。”
      “因为他砍的那些人早就为祸百姓已久,因此百姓们都纷纷拍手叫好。自此,每逢寒露前夜,博古镇都会举办血社火来纪念他。”
      师青玄唏嘘地说:“这世上真有这么倒霉的人?”
      不敢相信,明明能得到一切的风光,却只落来了这样一个下场。
      明仪点点头:“真的。”
      真的不能再真了。
      白话真仙的猎物,身边的人皆没好下场,而猎物本身也是厄运缠身,终难逃一死。
      师青玄感慨:“那他也太惨了,要是在他遇难的时候,我能遇见他,我一定会帮他的。”
      这么一个大好人,就应该被人赏识,而不是就这样悄悄地死了,什么也没留下来。
      明仪笑了笑:“嗯。”
      师青玄一贯心软,容易同情他人。如若能早点遇见他,或许事情都会不一样。
      可惜,人生在世,没有如果。
      话归正题,师青玄问:“明兄,你特意带我来这个地方就是看这个故事的吗?为什么?”
      明仪不正面回答师青玄的问题:“我再带你去个地方,去了,你就知道了。”
      师青玄心中惦记着倾酒台:“什么地方?还来不来得及回去啊?”
      “来不及回去了。”
      来不及,回到当初了。
      师青玄,既然我选择了这一条路,那就要走下去。
      再也,回不了头。
      明仪领着师青玄出了酒楼,把他带到一个坐落在博古镇旁的湖泊,和老翁租了只扁舟,带着师青玄游湖去了。
      扁舟不算宽敞,但挤下两个人还是可以的。
      师青玄依靠着扁舟的船头坐下,一只手搭在船沿上,用手慢慢拔弄湖里清澈的池水。
      明仪跟着在师青玄身旁坐下,拿起船桨,一下下地划着水,扁舟很快就离开了岸边,在水上缓缓游移。
      明仪划了两下,待扁舟驶到湖泊中央,便停下手中的动作,把桨放下。
      师青玄还在对方才那个故事耿耿于怀:“明兄,你说方才那个叫贺生的人如果有转世轮回,他会怎么样?”
      “我希望他以后能过上好日子,别再这么惨了。”
      明仪轻轻地笑了,微沉的嗓音在夜色中特别有穿透力:“我知道他之后的故事,你想听吗?”
      师青玄和明仪坐得很近,师青玄顺势一靠,把边身子依偎在明仪宽厚的背上:“说来听听!”
      明仪也不推开师青玄,任由师青玄把玩着自己衣裳上的小饰物。
      明仪的头颅枕着双臂,闲闲地搭在船沿上,慢悠悠地说:“这个贺生啊,因为生前的执念和怨气太重,死了之后,魂魄消散不了,也投不了胎。”
      师青玄点点头,这也不意外,毕竟这人不想离开人世,那死后必定化为鬼在村子里游荡徘徊,有的还会拖些凡人来偿命泄恨。
      师青玄放低声量,不想打破这静寂的气氛:“那他化为厉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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